经典味道之三十四：酥香桂花鱼

　　桂花鱼的原产地在哪？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在武汉能吃到长江里打上来的桂花鱼，当然是野生的桂花鱼。

　　怎样区分养殖和野生的桂花鱼呢？方法很简单，颜色浅而且色泽发光发亮的一定是野生的，养殖鱼色深而且身上无光泽。

　　有一年去武汉看望小弟兴实，他那群兄弟听说我的到来，像打了鸡血似的高兴开心，因为他们知道又有好吃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兴实有一哥们，熊教授所在学院靠长江边上的白沙洲，那里武昌的近郊，盛产长江中的鱼和虾。自然采购鱼虾的工作由熊教授来担当了。

　　晚宴定在邹老巫家，在兴实众多的朋友中，邹老巫是如假包换的土豪。

　　邹老巫的豪宅里面对着长江，宽大的客厅之中能容二三十人聚会，丁点问题都没有，所以小弟兴实的私宴基本上都是在邹老巫家举行。

　　我喜欢坐在邹老巫家宽大的阳台上，看长江中点点帆星在江中行驶，在老巫家往下走一点点就是我曾经下放的地方，小沙洲，天兴洲人民公社。现在叫什么？不太清楚啦。

　　运气真好，教授买回一条近两斤的长江中的桂花鱼。照广东人的口味，这条桂花鱼当然是蒸来吃，原汁原味最能体验鱼的鲜味以及鲜甜的味道啦。

　　但是在武汉那里的人们，不太爱吃蒸鱼，这应该是和武汉人的口味有关系。武汉人口味重，喜欢吃味浓色重的东西，所以像糍粑鱼和红烧鱼以及现代流行的酸菜鱼都是武汉人喜欢的鱼味。

　　武汉人是烹鱼的高手，越是功夫了得，好像鱼糕和鱼丸子，做的细腻更叫人喊绝的是，雪白的鱼丸中一根刺都难以寻到。

　　有一年春夏之交，我和宝军同学从武汉关山走到武昌县一个野湖边上，租了一条小船，在船上享受了一餐活水煮活鱼的美餐。武汉人做鱼很过瘾，一条几十斤的大鱼，鱼肉打鱼丸、鱼糕，鱼头加湖水煮成奶白色的鱼汤，然后再把鱼丸和鱼糕下入汤中，在水天一色的小船上架着个大铁锅，炉膛里烧着柴火，一半炊烟一半鱼香的烟气熏得人双眼半睁半闭，还要不停的夹着铁锅中鱼鲜，吃到最后，往鱼汤中加上一些馅嫩的丝瓜，在下一些新鲜的细米粉，重口味的可以在米粉中加些辣椒酱，乖乖一想起这餐饭，似乎是昨晚吃的一般，口水早已在舌头上打起了转转。

　　宝军同学前年已经上了天堂，但愿武汉野湖中的美味天堂上也能尝到。

　　扯远了，回到老巫家的晚宴上。那条鱼被我做成了酥鱼、花费的功夫可真不少。一大汤桶的酱汁，最后只剩下淋在那条大鱼身上的那么一点一点。

　　桂花鱼一上桌就引起了全桌人群的欢呼，金红色的桂花鱼配着老巫家花费高昂的巨大骨瓷鱼碟是那么的耀眼，淡淡酥香味早已将人群中的欲火烧到了接近顶峰。

　　上桌的鱼转眼之间连影子都见不到，大家速度快的惊人。

　　这条桂花鱼烧的太绝了，连鱼里的骨头都能吃下肚去。和传统的酥鱼完全不同，酸味在这不是主打味道，只是点睛之味，香辣的豆瓣味组成的家常味道才是主打。武汉人喜食的浓香被我全部烧入桂鱼之中，剩下盘中的那点鱼汁也被老巫通知捞了饭。

　　那天还吃了什么，我全然记不住了。只记得赵斌同学跟在我屁股后面想要烧鱼的秘方。夜深，当兴实和老巫他们的麻将声再次想起来的时候，拌着月光，我踏上武汉江滩上那长长望不到边际的大堤上，走路回入住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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